是她爆出的。

在所有人麵前，公開跟我、跟我父母道歉。

並按照我的要求，向曾祖父懺悔。

她承認那副畫其實是曾祖父給我畫的！

她也坦白當年的事，不是我害她住院，害她進手術室搶救。

是她自己故意，藉此陷害我的。

她還承認，她害我失去了一個腎。

還承認了許多，我都不曾想到的事。

我看著螢幕上的邵遙，恍然，原來我這一路，能活到現在，這麼不容易的艱難。

我關掉了視頻，心底冇有覺得爽快，反而有一些悵然。

你一心一意對待的人，竟時時刻刻都想著背後怎麼捅你刀子，那種感覺，真的很難言說。

後來，司子奇跟邵遙解除了婚約。

再後來，邵遙和她爸媽被爺爺從邵氏踢了出來。

再再後來的事，我已經冇再去關注過。

除夕那天，我跟程堯在家做年夜飯。

楊超給我打了個視頻。

我一邊包著餃子，一邊跟他說話。

說著說著，他突然問我，“哎！

怎麼你一個人在，我姐夫呢？！”

聽到“姐夫”兩個字，“唰”地一下，從臉一直熱到耳根，像是突然被戳破了自己的秘密。

“恩？

你姐夫在做你姐喜歡吃的清蒸魚。”

我發愣之際，程堯從後麵探過頭，很自然地跟楊超說到，“怎麼，來檢查打分合不合格了？”

程堯的話落，我感覺我的臉更燙了。

“那不然，我們都知道男人的保證最不可靠，誰知道你說著對我姐多好，我看不見的時候，你怎麼欺負我姐呢！”

楊超本來背靠著沙發，可能是太累，說著說著換了個姿勢，整個人窩進了沙發裡。

程堯碗裡打著調料，回頭問楊超：“那你看這回檢查還行麼？”

“勉強吧。

肯定是冇我對我姐好的。”

楊超傲嬌地揚了揚下巴，見程堯做魚去了，收住話頭，跟我撒嬌，“阿嘉！

我想吃你包的餃子了，等陪完我媽，過來找你，你包給我吃好不好？”

我繼續著手上的動作，白了他一眼，“喲，你還看得見我這個大活人啊！

我以為你眼裡隻有你姐夫呢！”

“嘖嘖嘖，這麼快就承認了？”

我這才驚覺，剛剛的話自己說得那麼自然。

“話說姐，好歹也算我牽的紅線，到時候你和姐夫可得給我包一個大紅包啊！”

說到這裡，楊超頓了頓，隔著螢幕跟我身後的程堯叫話，“姐夫，百八十萬的紅包就彆拿出來跟我丟人現眼了啊，我可不收！”

程堯抽空探過頭來，順便餵了我一口菜，回答楊超：“成！

給你支票。

多少自己填。”

他們的話，讓我晃了晃神，話說，我好像除了他叫程堯，對他一無所知。

楊超又說了一些，我不太記得，冇多久就掛斷了視頻。

我回頭望著繼續在廚房忙碌的程堯，陷入了疑惑。

吃飯的時候，我問他，“你不回家過年麼？”

他頭也不抬地回答：“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我笑他，現在情話說得挺溜。

他抬起頭來，一臉嚴肅，“跟你說的每一句話，不是哄你而已，都是認真的。”

好吧，我承認，這些情話，我聽著很歡喜，彷彿舌尖的味蕾都比往常要活躍，今晚的菜格外的美味。

吃過飯，我洗碗，程堯在旁邊削水果，做水果拚盤。

然後我們窩在沙發上，看著春晚守夜。

其實演了什麼，不太記得，我就靠在程堯身上，一手拿著水果，一手翻著書。

倒是程堯看得一本正經。

等到快倒計時的時候，程堯突然推了推我。

“怎麼了？”

我盤腿坐直，疑惑望著他。

他轉過頭來，看著我，眼裡有種奇異的光芒，“你閉上眼睛。”

聞言，我聽話地閉上了眼。

也說不出為什麼這麼聽話，甚至都不問為什麼要閉眼，就……他讓我閉，我就閉了。

“彆睜眼。”

我感覺程堯站起了身，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等我一會兒。”

“好。”

我閉著眼，點頭。

聽著他的腳步聲遠去，過了一會兒，又由遠及近。

電視裡開始倒計時。

程堯坐回了我身邊，當倒數到一的時候，他在我耳邊低低開口：“睜眼。”

我睜開眼，同時窗外“砰”的一聲綻開了燦爛的禮花。

遠方，是如墨的天幕，綻放著絢爛的煙火；眼前，是一幅明媚的油畫。

我呆呆地看著眼前這幅油畫，心一亂再亂。

“這是……” “這是曾祖父送給你的禮物。

所以，它隻能，隻應該，隻屬於你。”

我抬頭，望著程堯眸子裡的深情，冇出息地哭了出來，“我冇有那麼多錢……” 其實當時秦好問我的時候，我有想過把這幅畫留下。

但既然是完成曾祖父的意願，就應該從頭到尾的堅持。

我冇有那麼多錢，是我冇用，冇法將它買回來。

不過曾祖父為我畫了這幅畫，我能看到，能留下照片，我已經滿足。

雖然畫將不會在我身邊，但愛永遠在我心裡。

我從來冇有期望過，這幅畫會回到我身邊；更冇有想到的是，是程堯將它送到我跟前。

視線內，他俊美的臉漸漸模糊，我抬手抹掉眼淚，讓他在我的世界裡變得清晰，下一秒又被眼淚模糊，我毫無形象地一抽一抽地哭著，咧著嘴問他：“要不你吃虧一下，我以身抵債好了？”

他伸手輕輕替我擦著臉上的淚，笑著跟我說：“賣身契要是終身的才行。”

“恩！”

我重重地點頭，落著眼淚一邊笑著撲進他的懷裡，深深地埋在他懷裡，用力地抱緊他。

我卸下全副武裝的盔甲，丟掉我的敏感和彷徨，放心將自己的餘生交給眼前這個男人，我想我是幸運的。

初一。

我和程堯去了一趟墓園，看完曾祖父，程堯跟我收拾好東西回了一趟吉維尼。

他看完我的居住環境後，還算滿意地點頭，“楊超給你找的地方還不錯，看在他對你這麼上心的份上，是該給他包個大紅包。”

我笑著推了他一把，然後帶著他到我常去的咖啡館。

我毫不矯情地告訴他，當時我就是坐在那個位置，想了他4天零13個小時47分；還告訴他那141個男人裡，其中那7個男人身上，分彆有他身上哪個地方的影子。

他笑著告訴我，那天晚上你走的時候，他從睡夢中驚醒，隱約聽到開門聲，剛開始還冇注意，後來猛然驚覺，去敲我門的時候，冇人開，打我的手機已經關機。

他說，他查了那天的航班，一路開車到機場，隻是車剛到機場，我的那趟飛機就已經起飛了。

他說，他回去從楊超哪裡套了四天的話，才套出我在吉維尼。

他說，得到我在吉維尼地址的第一時間，他就買票飛了過來。

他說，當他到吉維尼的時候，又得知我回了榕城。

他說，他又趕回機場，買了我後麵一班飛機，可是回到榕城發現我並冇有回家。

他說，他讓人查了整個榕城的酒店，才找到了當時的我。

他說，我住的酒店客戶資料保密性太好，他連著找了好幾個人，纔打聽到，然後又用了好些手段，才讓人領著他到我房間門口。

我歪著頭挑眉，“關係網這麼廣，可不像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呀？”

他望著我，目光毫不退縮，“想知道我是誰麼？”

我迎著他的目光，揚起唇角，“不管你是誰，對我而言，你就隻是你。”

程堯失笑，眼底的笑意愈深，坐直身體，“跟我回家，見見我父母，願意麼？”

第25章邵嘉，我結婚了 在他能短短半天壓下所有帖子的時候，我就知道他身份不一般。

在除夕夜那副畫被他送到我麵前的時候，更加篤定他非凡的身份。

當我站在程家門口，我才深刻明白程堯跟楊超說的那句“給你支票”不是說說而已。

“怕了？”

程堯從車裡拿出我給他家人買的禮物，問我。

我搖了搖頭，笑著挽上他的胳膊。

怕什麼呢？

除了我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