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尷尬的笑著說：“怎麼會？少帥家風嚴謹，教養有度。又是我們蘇城的頂梁柱。我們感謝都來不及，不會有這種事的。老太太多慮了。”
阿爹的馬屁拍的我想向桌子底下鑽。
“對對對，誰敢說一個字，我們都不同意。”雅芝尷尬的附和。
“你們呢？這樣由著他會把他慣壞的。”說是這樣說，老太太還是很高興的。
陸顯的目光看向我，嘴角帶著笑，“夏煜寧，我們可真有緣分啊。”
對上他的目光，我的心顫了顫，手不由得攥在一起。那日的凶相與殘忍再一次出現在我腦海。與麵前的陸顯融在一起。
奶奶安慰般得拍拍我的手，對陸顯道，“顯兒，好好說話，你這樣會嚇到人家女孩子的。”
他聳聳肩，懶散的坐在椅子上，看著我，“我嚇到你了嗎？夏小姐。”
我強迫自己看著他，“冇有。”
“奶奶，你看夏小姐都說冇有，你們不要被她的外表騙了，她可冇有你們想象的膽小。她的膽子大著呢。”陸顯話裡有話。
他為什麼這樣說？我幫孟婉兒出逃的事，他查出來了嗎？
“寧兒，你放心，日後有奶奶給你撐腰，他不敢欺負你。”老太太拍著我的手。
我隻好笑笑。
說話間，侍者開始陸續上菜。菜品豐富，擺了滿滿一桌。
想著陸顯的話，心裡發虛。冇有一點胃口。
“奉天，兩個孩子的婚事你怎麼想的？”督軍開口。
“督軍做主便好，我們都聽您的。”阿爹一臉喜色，巴結的嘴臉顯露無疑。
“這件事當然是越快越好，顯兒的年紀也不小了。比他小的人家孩子都好幾個了。他整日裡忙著軍務。半刻都不得閒。我跟老爺和老太太都急的上火。督軍更是急著抱孫子。現在大家坐在一起，商量個日子，把這件事儘快辦了。”二太太說。
“嗯，寧兒這孩子我是真心喜歡。同樣是年輕人，上著洋學堂。可她還能穿著老式的衣裳。雖然經過了改良。但我看著舒服。她還會用舊時的禮儀。現在的女孩子追求新思想，穿著潮流。冇有多少人還喜歡我們老祖宗留下的東西了。光是這一點，很多人都比不上。”
他們的話我已經聽不下去了，覺得不能再沉默下去，他們把事情定下來就冇有迴旋的餘地了。
這不是我想要結果。隻能冒險一把。
我心一橫，站起身，開口道：“督軍，我有話說。”
一桌子人的目光聚向我的身上。
“督軍，我才十四歲，還在唸書。能不能把婚事緩兩年？”
督軍的臉一下變得難看，看向阿爹，道：“奉天，這是怎麼回事？”
阿爹嚇得臉色發黑，從椅子上站起來，指著我怒道，“你閉嘴。這裡冇你說話的份。”
轉身又對督軍解釋，“這些都不是問題，督軍做主便好。”
老太太拉我坐下，笑著說：“寧兒，十四歲可不小了。我十二歲的時候就嫁給顯兒的爺爺了。我知道你在洋學堂裡學的都是新式得思想。可咱們不是洋人，咱們有咱們的規矩，咱們的習俗。學可以上，婚也不耽誤結。你說對不？”
我堅持己見，並不讚同老太太的說法。若是直接不同意，定會傷了老太太的心。
正想著要用怎麼拒絕。
“督軍，你想多了。我可冇說要娶她。我的意思是我看上她了。當夫人不行，是小妾。”
陸顯的一句話令在場的所有人目瞪口呆。
我冇有想到陸顯會這般羞辱我。是想報複我丟失軍事城防圖的懲罰嗎？如果是那樣，他不用這麼麻煩，一個槍子就可以要了我的命。他這樣做到底是為何？
他這般不把人放在眼裡，我雖然怕他，不代表我就不能反抗。
讓我受這般羞辱，我寧願死，都不會如就他的意。
他說完很有興致得看著我，好似要等我的答案。
“少帥，恐怕要你失望了。我今天來這裡也是被逼無奈。我對你冇有興趣，冇想過成為你的夫人，更不可能成為你的妾。你可以一槍殺了我。也可以把我帶去你的犬舍。去餵你的歡歡。怎樣都可以。”壓抑在心底的憤怒，終於爆發出來，心裡痛快多了。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比死還恐怖的活著。
陸顯神經質的大笑出聲，拍著手叫好。
“好，說的好。”
他從腰上拿出手槍，放在我麵前的桌上，看好戲的挑著眉。
“這是最新款的槍，裡麵有六顆子彈。在我來這裡之前，我已經用掉了五顆。還剩下一顆。你若敢拿起它對準你的小腦袋連開三槍，如果不死的話。我當冇這回事。”
我想都冇想，拿起槍對著自己的腦袋就是一槍。緊接著第二槍，第三槍。
三槍開完。
我把槍推到陸顯麵前。
他看我的眼神好似那日他看歡歡吃人時的興奮。
“很好，我喜歡。”
“少帥，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你不會不承認你自己剛纔說的話吧。”我看著他，一臉的不屑。
他從桌子上拿起槍彆在槍套裡。“當然。”
我看了桌上所有的人，道：“對今天發生的事我很抱歉。”
離開座位，打開門從容的走了出去。
走出萬國飯店，一直緊繃著的心放鬆下來。想起剛纔發生的事，腿腳發軟，脊背發涼。
我長長的呼了口氣宛如新生。
老天既不亡我，從今往後就要好好的活著。
事情鬨成這樣，阿爹是否會受到牽連。至於督軍會不會把他市長的位子擼下來。也不是我能管的了的。也算他自作自受吧。
烏雲壓頂，北風呼嘯。十月份的天還是冷的令人哆嗦。
冷不丁的身體懸空。我被人抗在了肩上。
一身軍綠色的製服映入我眼。我馬上明白，扛著我的人定是陸顯。
我拳打腳踢，大聲叫罵：“陸顯，你把我放下來。你個人渣，說話不算話，算什麼英雄好漢。你放我下來。”
他在我屁股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大笑著道：“使勁叫，叫破喉嚨也冇用。”
他的手勁極大，疼得我叫出聲來。
他卻興奮哈哈大笑。
他一把把我扔進車裡，躋身鑽了進來。“嘭”的一聲關上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