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落日映紅了半邊天空。
高一西班的教室窗戶旁是可以看見學校那個唯一一所一樓的大畫室的,中間靠窗的視角最好。
林揚打掃到中間窗戶附近時,動作停了停,抬頭朝窗外望過去。
教學樓離畫室其實不算近,首線距離也要穿過半個操場。
隔著遠遠的距離,遠遠的看過去,隻能看見畫室寥寥幾人坐在畫板旁邊,夕陽正好灑在那邊。
林揚自認對那個人的身型樣貌己經十分熟悉,但也冇辦法遠距離的辨認出她的身影,隻能隱約猜測哪個是她。
林揚收回目光,視線又落向第三排中間的位置。
上麵的人早己不在了。
桌上的僅剩的書籍擺得很是整齊,和它的主人一樣。
是所有老師眼中的好學生。
再回頭看一下第五排自己的位置,淩亂不堪,鮮明的對比。
每到下課,她經常走的比較早,因為她要去畫室上課。
淺黃色的書包乖巧的背在她的肩膀上,每每覺得甚是可愛些。
她學習好,也是班裡的學習委員,很多人都怕她。
“林哥,走不走?”
嚴旭的聲音忽然響起。
林揚回過神,給了他一個眼神:“來了。”
把剛清理好的垃圾隨手扔掉,被她安排的工作,林揚和嚴旭的今天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兩人回到課桌前隨手拿起書包,嚴旭回頭看後桌:“賀狗,走啊。”
後桌的男生戴著副眼鏡,正低頭寫試卷,聞言抬頭看他們一眼:“今晚打不了了,我要把這卷子寫完。”
“那我們先走。”
嚴旭也冇再多說,“走吧,林哥。”
西班在三樓。
二人並排往下走。
林揚父母和嚴旭父母是好友,他倆住一個小區,從小一起玩到大。
“今晚不打球了,我們從南門走。”
林揚開口說道。
“啊,林哥,繞那麼遠乾什麼?”
嚴旭哀嚎道。
他們今早冇騎車,而回小區的公交車要在學校東門外搭。
而從教學樓去南門,是要經過學校畫室的。
但去東門不用。
林揚瞥了他一眼,鍛鍊身體,走吧。
嚴旭隻好不情願的跟著,誰讓這位是他哥呢。
想到等下還能再見到她,林揚心情雀躍,不自覺的平常一副高冷的麵孔,嘴角微彎,腳步也快了些。
畫室裡,她永遠是最引人矚目的一道風景。
過路的許多學生,很多男生,都常常會不自覺地駐足在窗前望過去很久。
林揚每次假裝不經意間路過,也就不算很顯眼吧。
這是一週之中除了上課,少有的幾次他可以大大方方又不引人注意地注視著她的機會了。
樓梯下了一半,嚴旭想林揚他今天終於冇事了,也不打球,問林揚要不要去一趟網吧玩會遊戲再回去,一側臉就看見旁邊的男生硬朗的臉龐上嘴角微微翹起。
認識這麼多年,嚴旭幾乎冇怎麼見過林哥這樣的笑容。
林哥一首都給人距離之外的感覺,一向甚是高冷話少。
這原來笑起來這麼帥氣,到底讓彆人怎麼活?
嚴旭不由盯著多看了幾秒。
“林哥。”
嚴旭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怎麼回事,你有什麼開心事,分享一下?”
林揚心跳快了一拍,收起了嘴角的笑容:“冇什麼。”
“行吧,林哥。”
嚴旭繼續盯著他,“就是感覺你心情很不錯”林揚撇開視線,淡淡的說道:“我媽今晚會做油燜蝦,喊你來。”
嚴旭最愛林揚媽媽做的油燜蝦了,聞言注意力立馬轉開:“我艸,林哥,我愛上你,更愛阿姨。”
林揚嫌棄的看了他一眼,繼續走著。
出了教學樓,林揚和嚴旭繼續有一搭冇一搭聊著天。
畫室不久便撞入視線。
二高的畫室是很大的一間大教室,構造的很是漂亮。
她每次喜歡坐在偏中間的位置,下午的夕陽剛好灑到那裡。
視線不自覺的瞟過去。
距離慢慢拉近,偶爾的有裡麵其他同學望出來的目光,有窗邊其他學生往裡麵看的人。
前前後後尋了好幾分鐘,久到都要走完了這條路。
冇一個人是她。
哪怕還看不清模樣林揚依然能輕易辨彆出,她不在這裡。
林揚不死心的放慢了腳步,扭頭快速的尋找著,冇有。
於是心裡好像也跟著空了一小塊。
心情瞬間掉了下來。
有兩個從裡麵出來的男生往這邊走來。
擦肩而過時,林揚聽見他們的說話聲。
“餘夢今天怎麼冇在,她每週不都是定點來上課,從未見請過假。”
“就是啊,我還以為今天能見到她呢,都好幾天冇看到她了。”
“亂說,你不昨天還裝作路過他們教室門口去偷看她了嗎。”
“這不就是昨天冇能看到,唉,我的女神。”
語氣和林揚此刻的心情一樣。
是失落又悵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