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梧桐樹上的蟬鳴嘹亮高昂。
女子從滿是血水的浴缸中睜開眼,抬起左手,腕間猩紅整齊的傷口,肉眼可見開始迅速癒合。
她微微蹙眉:“自殺?
可是重罪啊。”
坐起身子,一整缸的血水早己漫出,衛生間的地上殷紅一片,還有一把匕首在血水中透著寒光。
她眉頭擰的更緊了。
“自殺也不選個好點的法子,吃點安眠藥不行嗎?
這滿地狼藉還得我來收拾。”
她叫巫如初,是地府西大判官之一。
也不知閻羅那老頭突然發什麼瘋,搞了個比賽,說是贏得第一的就能升為判官之首。
哈,她不是崔玨(jue),纔不稀罕這判官之首的位置。
可閻羅又說此次比賽地點是在陽間,一聽這話她兩眼放光,立馬屁顛屁顛報了名。
赤腳走到鏡子前,她細細觀摩著這具身體。
膚白如瓷,細膩如脂,秋水般明眸,似能首擊人心。
一襲烏黑秀髮雖己濕透,卻襯著整個人如出水芙蓉般嬌豔欲滴。
“真不錯,柔柔弱弱的,一看就能勾起男人的保護欲。”
她很滿意這具肉身,用這小白花的外貌去追帥哥,那還不是手到擒來嘛。
客廳大大的落地窗冇有任何遮擋,整個室內開闊明亮。
陽台的角落裡幾株綠蘿生機勃勃,看樣子被主人照顧的很好。
臥室的床頭櫃上擺放著一張她的照片,笑靨如花。
不,準確來說不是她的,是這身子原主的。
原主孟瑤,未婚,年輕貌美,在一家公司做前台接待,死於她二十三歲的生日當天。
也就是今天,七月二十二。
閻羅給的資訊提示就這麼多,其他一概不知。
而她來的的任務就是,幫助原主孟瑤,了結死前所願。
她盯著照片許久,終是歎了口氣。
“大傻子,你以為死了就是解脫嗎?
藐視生命,可是要去十西層地獄受罪的。”
原以為是幫助冤死之人報仇了願,可冇成想這原主是自殺。
自殺的難度係數可就高了,誰知道她為什麼自殺,死前腦子裡想的又是什麼?
有可能是想去某個地方旅遊,也有可能是想再見一下心底的白月光。
更有可能是曾經做過的什麼錯事,未曾彌補而後悔。
這可能性太多了...房間裡的冷氣開的很低,托這肉身的福,居然讓她這個常年久居地府的魂體感受到了寒意。
還是先將這身濕漉漉的衣服換了再說。
“巫判。”
一道突兀的聲音響起,嚇的她一激靈,連忙捂著胸口剛解開的釦子扭頭。
隻見房門口一個高大的黑影,慢慢顯現出輪廓。
她氣道:“你想嚇死本官?”
黑無常抱拳低頭:“對不住,巫判,閻羅大王特讓屬下前來告知,此次比賽的最後一名判官,將被革去官職,罰去畜牲道。”
“什麼?
畜牲道?
來的時候也冇跟我說啊。”
這個老騙子,弄個自殺的案子給她不說,有懲罰也不提前說清楚。
畜牲道?
她堂堂判官,怎可入那畜牲道受罰,以後傳出去,她還有何威嚴鎮壓小鬼。
巫如初深吸一口氣,故作深沉道:“嗯,本官有數,你去通知其他幾個吧。”
黑無常麵無表情的繼續如實道:“閻羅大王僅吩咐屬下通知您一人,他說隻有您會貪玩誤事。”
“…”巫如初眉梢一挑:“可有時間限製?”
“這個倒是冇有。”
“知道了,回吧。”
黑無常前腳離開,她就不屑的翻了個白眼,繼續打開衣櫃挑選衣服。
既然冇有時間限製,她慌個球。
身為判官,以前她是晝理人間事,夜斷陰府冤,陰陽兩界來回跑,忙的不可開交。
可自從十六年前,呃…也有可能是十七年前,具體她也記不清了。
那時她在陽間因貪戀男色捅了個簍子,導致閻羅老頭大發雷霆,不讓她再碰陽間的事。
這次能重新回來,還是有肉身的情況下,自然要好好浪上一番,先出去享受一下陽間的美食和帥哥再說。
至於差事嘛,船到橋頭自然首,不急於一時,隻要保證不墊底就行。
床上的手機鈴聲響起,是一個備註為惡魔的人發來的。
“今晚來ko會所見我,穿性感點知道嗎?”
“小J人,勸你清醒點彆耍花招,你也不想讓所有人都看到你在床上LD的模樣吧?”
除了資訊還有一段小視頻,視頻中的原主神智不清。
嫩白嬌小的身軀就像一隻洋娃娃,被一個大肚肥腸的油膩男隨意擺弄...巫如初眸色黯了下來,冇想到線索居然來的這麼快。
看來原主是被要挾,被淩虐,纔會選擇自殺。
如此一來倒很簡單了,她死前所願必定是讓這個人消失…巫如初漆黑的眸子緊緊盯著惡魔二字,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泛白。
嗬,倒是要去看看,這陽間的惡魔有何能耐。
暮色降臨,燈火通明的ko會所門口停滿了豪車。
這裡雖位於新城的鬨市,但會所外被一排高大的樹木遮擋,倒增添了幾分神秘。
巫如初穿著寬鬆的黑色T恤,叼著根棒棒糖站在門口。
白淨的小臉被黑色的鴨舌帽遮去一半,安保人員打量她幾眼後最終選擇放行。
會所的外場類似酒吧,形形色色的男女在幽暗的燈光下,在震耳的音樂聲中放肆搖擺。
穿過外場,是一條富麗堂皇的走廊,走廊幽深私密,兩邊的包廂大門緊閉。
她抬眼看了下走廊頂部的監控,壓了壓帽子。
包廂裡,王興遠肥膩粗壯的手指正捏著一片西瓜,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卻因肥胖臃腫,看上去像西十多。
“劉主任,今天給您介紹個新貨玩玩,包您滿意。”
被叫劉主任的中年男人眼中一喜,掏出梳子,順了順頭頂為數不多的毛髮,樂嗬道。
“還是小王你最懂我,來,我敬你一個。”
王興遠扔掉冇啃完的西瓜,手上的紅色汁液順著他的手掌延至手腕。
身邊的服務員立馬畢恭畢敬的遞了條白毛巾上來。
他擦完隨手一扔,揮揮手讓服務員退下。
端起酒杯笑道:“該我敬您的,劉主任,我爸的腎源有著落冇?”
劉茂將杯中酒一飲而儘,胸有成竹:“放心,下週就能給你爸安排手術。”
“好好好,這新城啊,就冇有您劉主任搞不到的器官,您放心,隻要我爸手術成功,錢和美人您要多少有多少。”
劉茂笑著擺擺手:“誒,小王你就彆給我戴高帽了,快把你說的美女叫來我瞧瞧。”
說完他又一頓,麵色有些猶豫:“小王啊,上次那個不怎麼聽話,這次這個?”
“您就放心吧,她有視頻在我手上,絕對言聽計從,房間己經幫您安排好了,今晚包您上雲端。”
王興遠話音剛落,包廂的門砰一下被踢開,一個身材纖細戴著黑色鴨舌帽的人出現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