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嬌囑咐下人把近年來收藏的所有名貴藥材都拿來給郎中,叮囑郎中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吊住蕭秀才的性命,隨即命人準備了馬匹馬車,去尋早己避世的族叔。
一路上大雨漂泊,沈嬌多方打聽才知道族叔在郊外十裡的崇雲峰隱居。
這崇雲峰是方圓百裡最高的山峰,平日裡常有豺狼虎豹出冇,遇見蛇蟲毒蟻的概率更是家常便飯,因為山高路險,這崇雲峰除了獵戶和樵夫,基本上無人會去。
“小姐,前麵馬車就上不去了,山高路險,加上雨如此大,才行怕是危險重重,鬼醫避世己有十載長,是否尚在人世都未可知,小姐何必以身犯險呢?”
家中的侍衛穿著厚厚的蓑衣趕著馬匹對著馬車內勸阻道。
沈嬌怎會不知其中艱險,但是蕭父若死,蕭潯日後飛黃騰達必定不會放過她全家,上一世那個血腥的下場她真的怕了。
哪怕這次拚了命,也要救下蕭父,倘若自己死了,蕭潯應該也會看在她以死贖罪的份上放過她的親人吧!
沈嬌思至此,堅決道:“去,一定要去,馬車上不去就卸了吧!
咱們騎馬去,衛臨你騎馬帶我上去,回府你要什麼上次本小姐都滿足你。”
名叫衛臨的侍衛眸光一暗,低聲道,“小姐言重了,衛臨自小和小姐長大,小姐所願便是我所願,衛臨願一路護送小姐,不敢奢求什麼賞賜。”
沈嬌看了一眼蓑笠下那張流著雨滴的俊臉,纔想起來衛臨上一世在沈家傾覆之後是唯一冇有卷財逃跑的。
心中一暖,溫聲道:“謝謝你,衛臨,那我們走吧!”
衛臨麻利地拆下馬車,為沈嬌繫好蓑衣,於是縱身翻身上馬,向她伸出一隻大手來。
沈嬌冇有遲疑,柔夷放到他掌中,衛臨便把她帶上了馬,“小姐,冒犯了!”
沈嬌被他抱在懷裡,雨沿著蓑笠滴答滴答落下,她身上有些冷,但是後背的衛臨胸膛好生溫暖,沈嬌想靠卻不敢靠,衛臨自然也不敢冒犯她,隻是不停用自己寬大點的蓑衣儘量為她多擋點雨。
山路崎嶇,常有滾石掉落驚的馬兒不停躁動,沈婉婉護著一盞小燈籠照明,一陣陰風吹過,燭火熄滅,恰好林間傳來隱隱的狼嚎,嚇得沈嬌尖叫一聲就往衛臨懷裡鑽,衛臨身子一怔,抓著韁繩的手有些發緊,“小…小姐。”
沈嬌抓著他的衣襟,顫著聲道:“衛臨,我怕。”
衛臨隻覺喉頭髮緊,臉發燙,不自在安撫道:“小姐彆怕,衛臨在,不會讓小姐有事。”
現在雨勢漸小,天光熹微,林間霧氣重重,沈婉婉幾乎看不見路,“怎麼辦,燈籠滅了,看不見路了。”
“小姐,我腰間有火摺子,你把它取出來。”
衛臨沉聲道。
沈嬌聞言便在他的腰間摸索,好半晌才摸出來一個火摺子,她問:“這怎麼用?”
衛臨告訴她:“打開蓋子,吹一會兒就會有火。”
沈嬌照做,溫熱的氣息少許落在他脖子上,衛臨感覺好不自在,伸手攔護住她,讓她點上火。
有燈籠,沈嬌鬆了一口氣。
衛臨一手抓著韁繩,低喝催動馬匹,路上泥土鬆軟易滑,馬兒有些不安,沈嬌好幾次差點被顛落,最後不得不緊緊拽住衛臨的衣襟。
沈嬌舉著燈籠,前方的路模模糊糊,突然她驚叫一聲,“啊…衛臨,你看你看那是什麼?”
林間的草木叢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隨著慢慢靠近,馬兒越發躁動,衛臨定睛一看好似前方站了個人,“何人在此?!”
他厲聲道。
那人不做回答反而轉過身來,喉間發出低吼,體格碩大,走動間土地震顫,沈嬌反應過來,“那…那不是人啊!
好像是什麼猛獸!”
衛臨瞬間緊張起來,手掏出了腰中的佩劍,沈嬌發起了抖,衛臨安撫道,“小姐彆怕!”
那猛獸似乎在黑暗中鎖定了他們兩人,咚咚咚就向他們奔過來。
馬兒嘶鳴一聲,失去控製,在林間亂竄,衛臨和沈嬌都被樹枝劃破了些許地方,那個猛獸窮追不捨,口中還淌著口水。
突然身下的馬兒好像被什麼東西絆住了,前腿一屈便跪了下去,馬兒的嘶鳴聲響徹雲霄,衛臨見狀趕緊帶著沈嬌向一旁的草垛中滾去。
“啊!
好疼!”
沈嬌疼的眼淚花都要出來了,但是那猛獸逼近,她不得不趕緊爬起來逃命,衛臨護著她,躲到一棵大樹後,給她遞了一把短刃,然後囑咐道,“小姐,我去把那畜生解決了,你用這把刀防身,彆靠近我。”
沈嬌受了驚嚇,但是十分擔心他,“你不要逞強,打不過便跑!”
衛臨冇有回答,利索提劍便衝向那猛獸。
走近了看,才知道那是一隻大熊,毛髮烏黑濃密,牙齒尖尖,熊掌的指甲更是猶如鐵鉤,若是一掌下去,必得皮開肉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