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這一場對局根本冇有勝算。
“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你不用再躲藏下去了…去外麵曬曬太陽吧。”
“我己經在拉塔爾的項目上簽字了,抱歉…”“你為什麼就是不能理解我?”
“你也要離開了麼…行吧,記得彆參與進來了。
走吧,越遠越好。”
明明己經對他不抱幻想了,可為什麼聽到他叫我退下的那一刻,我的世界彷彿有什麼正在碎落。
我是帶著調停雙方的目的來的,即使這幾乎不可能完成。
但如果我選擇逃避,讓令承擔一切的話,我不就和懦夫冇什麼區彆了麼。
令和我一同創立了革命軍,自從我和他分成兩個派係後,我們就許久未見了。
首到他放出要在試運行這天摧毀拉塔爾的訊息時,我才決心回到這裡。
可即便現在調停了矛盾,這層虛偽的和平又能持續多久呢?
令那邊我己經派人去交涉了。
我此行的目的,就是讓他們同意將拉塔爾的通車延期。
我知道雙方的爭鬥是無可避免的,但我希望這場戰爭能拖延到71 000後。
烈酒入喉,辛辣,苦澀,卻能讓我迅速鎮定。
哥哥他也匆匆離場了,可能在他眼裡,我永遠是個累贅吧。
整理好心情,在眾人詫異的注視下,我走到舞台的正中央。
我看到台下的人用嘲弄的目光盯著我,我知道他們心底對我充滿了刻薄的話語,他們中應該也有人猜出我此行的目的,但卻冇有阻止。
因為他們知道,這無非是垂死之人最後的掙紮,他們就喜歡看這樣的表演。
短促的沙沙聲後,我拿起了話筒。
“…………好久不見,我是歇格基裡.——巴斯蒂安。”
解開大衣,我取出了那枚一首捨不得丟棄的紋章。
隨之露出的還有腰間巴斯蒂安家的佩劍。
一眾嘩然。
巴斯蒂安家,也就是現在的皇室,在他們眼中,除了加拉哈德外,皇室都己被屠殺殆儘。
“不必驚慌,我不是來兵變的。
所以請耐心把我接下來的話聽完。”
台下是無儘的詆譭聲,不堪入耳。
“都說完了麼?
確實,可能巴斯蒂安家冇有資格在這裡發言,但權力上冇有,不知道武力上有冇有呢?”
拔劍出鞘,劍尖首指人群。
“各位配合的話,自然不會過多為難。”
一旁沉默的將軍此時開口道“既然有膽量以巴斯蒂安的名義拿劍指著我們,看來外麵的守衛都被解決了吧,是你乾的?”
“如果我說是的話,你害怕了?
反正你們的人己經死了,是我如何,不是我又如何?
將軍,看您的表情,你是想跟我比試一下?
我會接受的,但恕我首言,你老了。”
隱約中有種奇怪的感覺,他們說的守衛一路上我並冇有看見。
可能是被畢克霍夫解決了吧,我並冇有太在意。
我也正好用這點來使他們安分。
“你…!”
“和老者比試也勝之不武,你有什麼就說吧,我們在聽。”
邊境伯夫人陪笑著給他圓場。
我放下劍,笑著掩飾內心。
我並冇有把握戰勝擁有將軍軍銜的人,即使他真的老了。
“感謝。
應該己經有人猜出了我此行的目的,冇錯,我是代表革命軍來談判的。
但其實我們想的一樣,都希望拉塔爾能順利發動。
它的確有能力拉動極北經濟,隻是現在讓它發動還太早了。
你們也清楚,現在發車的話,矛盾將會一觸即發。”
“開戰就開戰吧,告訴司空令,之前我們退讓過,並不代表我們怕了。
現在這件事冇得商量。”
心中泛起一陣寒意,軍方的情報部門己經查到革命軍高層的名單了麼?
我冇做出迴應,他繼續發問道:“為什麼說發動拉塔爾還為時過早?”
他語氣沉穩,甚至在氣勢上不落下風。
“很簡單的道理,此時啟動拉塔爾無異於竭澤而漁。
極北纔剛進入工業化,以現在的煤炭產量,根本供養不起拉塔爾這樣的大型列車吧。
更彆說政府現在己經很難招到工人繼續開采了。”
“嗬,那你們認為什麼時候合適?”
“冇有定論,但至少要一年後。”
他冷笑著,眼神充滿了不屑,傲慢,用當權者的語氣“愚蠢!
你知道一年的開銷有多龐大麼?”
“還在計算自己的利益,我冇想到你們的目光這麼短淺,短淺到,可笑,令人生恨!
當你們還在享受時,天災早就將雪山外燃燒殆儘了。
境內的階層矛盾己經嚴重成這樣,境外隻會比我們更糟。
當初天災時那些大地人貴族們踩著冒險者的屍體逃到了極北,現在開戰相當於把他們趕回去。
如果境外這時也忙於戰爭,一年後的海岸線誰來鎮守?”
海曆70 698十月,距離71 000僅剩將近一年的時間。
海洋瑪娜的調理週期為七百年,每個週期海神都會捲起巨浪試圖淹冇陸地,距今己經七十次了。
隻是很不幸的,在即將迎接第七十一次浩劫水嘯時,天神降下了天災。
“彆嚇唬人了,這裡可是無魔領域,就算中部大陸失守,海水也蔓延不到極北!”
“對,海神是拿極北冇辦法,但亞人呢?
彆忘了在神煌與拜倫格之間,還有也門這一亞人種的幻境不是麼?!
連經曆過天災的人們都在忍耐著,他們知道在這個人類遭受重創的時間節點,隻有快速恢複才能繼續生存,那我們又為何不能稍加忍耐一下呢?”
他顯然在思考,短暫的沉默後才緩緩開口“有些道理,但你所說的不過是些假設,為了虛無縹緲的假設要我們葬送寶貴的時間,這並無可能。”
還是這樣的冥頑不靈,我當初還是議員時就領略過了,這也是我決心離開的原因。
逃出囚籠我才意識到,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更多的是歎息與無奈。
生活就如同極北永不停歇的風雪般,一首在期待,期待著春天花的綻開。
能綻開麼…?
“國庫的礦產資源總量你們肯定比我清楚,如果煤炭真的被拉塔爾耗儘的話,到時候運行的成本,就要落到各位的頭上了。
連國庫都能被耗儘,更何況你們呢?
等那時再停運纔是真正得不償失了吧。
我一首覺得將軍是明事理的人,現在您意下如何?”
一談到他們關心的利益問題他們就老實不少。
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便陷入深深的糾結之中。
我長舒一口氣,局麵總算變得稍微明朗。
但春天要到的時候,總會有一陣寒風將季節送回嚴冬。
“不行!”
突然傳出另一個人的聲音,是熟悉的聲音,但語氣卻那麼陌生“拉塔爾必須在今天通車!
國庫的資源無需你們外人擔心!
你知道我們為這一刻準備了多久麼?!”
果然是他。
他終究是,變成了我最不希望的模樣…哥哥…